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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抟庐艺耕录】行仁章以瑞变故诫骄盈——张江舟的人物画

2013-11-26 14:07:45 来源:艺术家提供作者:魏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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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人出身,讲究规矩,部队造就的习惯,走路姿势都要合于“令”,若是工作或去冲锋,是容不得顾及脚下是何样的路,前方是吉是险。然而,他是精通战术要服从战略部署的,他将这种理性认识和生存习惯带到了地方。平时走路板直着身子,有风掠过,卷发就会飘飏。一路下来,不知他跌了些许跟头,几十年的路途奔过后,张江舟走路的样子还是那个样子,但他处理世事,有战略眼光且游刃有余。

  江舟心目中追求的,是欲实现宏阔社会理想和大美的人生境界,他善于汲取有益于培植自身理想发展的知识,追求人格的完美。他资质高,有富于质疑的理性批判精神,饶有传统“士”子的情怀,也是一个富于血气的汉子,所以他自然会心高气傲,表现出“舍我其谁”的历史使命感。同时他也有讲究一团和气,重视朋友情感的维护,颇有平衡复杂人际关系的的生存能力,聚散人事纷扰的能力。“安宾客”、“说远人”,会盟酬酢,如果他生在刀光剑影的战国,有可能是背着剑,游走六国作连横合纵的纵横家,生在魏晋时期又可能是在摆脱汉儒纲常名教束缚,成为解放了精神的,酩酊于竹林、啸傲于山谷、挥麈于月色、裸怀于岩穴、癫痴于市井、流觞于曲水、酣醉于大衢的高人贤士。总之,江舟做了画家,有些可惜了。

  阴错阳差,江舟把自己合纵连横的天赋用在了绘画上,而现实社会又存在着许多无法预案的假定性和无法实现的虚幻性。于是,我们看到,表现于画面的情操,既要“礼乐之和”,又要去“风尘于物外”,他确实的游刃有余。

  20世纪的中国画坛,尤其是新时期的画坛,随着社会道德观、文化观、价值观的深刻变化,在这领域活跃的人们,像回到战国和魏晋的时空,或出谋献策或勇壮举狠,或清谈逍遥。联袂出台者有之,独行幽处者有之。江舟也不可能不忙,他以中国儒家所要求的处世原则、思想,随时代而灵变,不断地做着有益于美术创作事业发展的事情,而自己的创作也似一叶舟,随着时代的大潮前行、跌宕,而他那摇橹的手,始终能把握着自己绘画风格的发展方向。

  20世纪的中国绘画潮流,自80年代中期发生了大变化,诸多“主义”对中国画笔墨语言的介入,使中国画出现了数不清的“崭新”样式,做为一个过程,江舟也趟了这片“浑水”。天知道当时他是如何把自己合纵连横的天赋在绘画上用得随心所欲的,那时,在他画面中,将伦勃朗和倪云林的意趣得到了亲切的结合,我们还能看到碎片化的解构之端倪。其心胸和机智,都表现出他希冀用世立功的愿望,此是接触过江舟的人们对他的评价,古人说画品即人品,这话对做了画家的张江舟和他的画而言,很贴切。

  许多人看了江舟的画,都说他的画有贵族气质,这话一点不假,但他画中的贵族气质是那里来的呢?其实,还是他这个人像六朝时的王谢大家族的子弟,正派儒雅、大气而机智洒脱。没人能相信一个小肚饥肠的人能画出贵族气派的话。江舟的一般朋友和他喝完酒,说他豪气,熟悉他的朋友与他厮磨久了,知道他机智,重人情、讲友情,而所有这些人格方面的素养一旦落实到他的笔墨中,那能不让人看了感叹。

  江舟是个谦虚的人。他崇尚真正有学问的人,尊敬那些在艺术上、思想上高人一筹的人,对真正有才情的人,他是由衷的关爱。譬如近年,经过对西方现代主义视觉元素的借鉴、汲纳,他又认真地研究了诸如宗炳“澄怀观道”、王微“拟太虚之体”等等理论,发现这不仅确实是真知灼见,也是中国文化的必然发展趋势,于是身体力行,用心来抱势,用意来蓄气。目前,江舟已经进入不伤中国文化筋骨的视觉性调整,他的画风一变。这实际上就是他谦虚的一种表现,只是,这样的谦虚比较“高级”。

  他近时期画作有若司空图所说的“味外之旨”的意味,具有“近而不浮,远而不尽”的审美特质,画面造型生动,情感含蓄。其画面境象又若曹植之“晨游泰山,云雾窈窕。忽逢二童,颜色鲜好。乘彼白鹿,手翳芝草”一般。只是,江舟笔下的女人、孩子多是乘彼牦牛,手执鞭桶罢了。

  “行仁章以瑞,变故诫骄盈。神高而听卑,报若响应声.....盛哉唐虞庭,禹汤继厥德。济济在公朝,万载驰其名。”江舟的绘画,寓意着儒家审美所言的“情志”观,又通过道家的内省、直觉并在于有机生命的相互引逗中自然形成了个人的风格。

  由于西方现代绘画已经不再拘泥写实和焦点透视,增大了中西艺术的互通和相容,因此中国艺术家们又自然而不勉强地借鉴了西方现代绘画造型结构、平面构成、色彩构成的表现力,从而扩充了中国画的语言范围。而今,江舟将中国人所讲究的理智与感情、放达和约束之间的平衡理念,经过现代转义后,仍将宗炳“澄怀观道”、王微“拟太虚之体”等等理论作为新意境的理论支柱。他的画已经开始顺着这个潮流,让自己的绘画风格与时代精神一致。

  江舟的画,目前依然顺应了中国文化在当代的必然发展趋势,只是这种顺应已经带上了更多的现代人的忧患意识,并已有了对现世的超脱。因此,他的画沉静中藏着更多的动荡,玄远中带着更多的神秘。所以他的超脱,归根结底还是依托了他的天赋,依托了他的人生经验及其入世的底蕴。古人讲“文如其人”,“画如其人”江舟的画,就是他本人的才情、素养以及人格和声的变现。

  2005年9月16日于北京中国画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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